大清洗的密碼:一個人的死亡是悲劇,一百萬人的死亡就只是數字

蘇聯紅軍之父托洛茨基的傳記作家曾經這樣評價:斯大林接手的是木犁,留下的是核彈,但中間的血海足以淹沒整個歐亞大陸。斯大林自己也有句名言:死亡可以解決所有問題,沒有人就沒有問題。一個人的死亡是悲劇,一百萬人的死亡就只是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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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紅軍之父托洛茨基的傳記作家曾經這樣評價:斯大林接手的是木犁,留下的是核彈,但中間的血海足以淹沒整個歐亞大陸。斯大林自己也有句名言:死亡可以解決所有問題,沒有人就沒有問題。一個人的死亡是悲劇,一百萬人的死亡就只是數字。

屍山血海是斯大林留給20世紀人類的最大印象,斯大林發動大清洗的目的,史學界心照不宣,一句話概括就是:用肉體消滅代替政治博弈。

縱觀斯大林的生平和權力之路,就會發現:斯大林雖然學識不高,但卻是一個天生的權謀高手。斯大林青年時期便知道,想要權力,離不開三樣東西:錢、人、槍。

比如1907年第比利斯銀行爆炸案,斯大林殺了超過40個平民,搶劫超過40萬盧布。在隨後的幾年,猶太財團、諾貝爾財團等等都被他控制,由於掌握了錢袋子,斯大林縱然一身問題,甚至被高加索黨組織開除了黨籍,但依舊被火箭提拔。

還比如1918年,在蘇俄內戰的察裏津戰役中,孤身一人前往督軍的斯大林,便創造性的制定了“軍長與政委”的二元首長制,以及軍事委員會制度,硬生生的搶走了軍官任命權和一半的軍事指揮權,從而培養了自己的軍中嫡系。

又比如1923年,斯大林巧妙利用職務之便,掌握了中低層幹部的任命大權,一年便任命幹部2.3萬名。

1934年,蘇布中央選舉,基洛夫得到了最少的3張反對票,斯大林卻得到了最多的292張反對票。但大會卻宣佈斯大林和基洛夫並列得到3張反對票,緊接着基洛夫遇刺身亡,大清洗隨即開始。在這場政治風暴中,已經站在權力塔尖的斯大林,不再滿足於溫和的政治博弈,而是選擇了簡單高效的肉體消滅。

第一、馴化暴力機器。

內務部是大清洗的執行機構,大清洗主要開展了兩輪,但斯大林卻對內務部大清洗了三輪。

1934年,內務部由亞戈達掌握,亞戈達主要負責辦理幾個關鍵崗位的要案,比如托洛茨基案、基洛夫案、古比雪夫案等等。 1936年,葉若夫接任,清除了亞戈達體系,兩年之內,葉若夫日均簽發槍決命令2050人。1938年,貝利亞接任,又清除了葉若夫體系,從而完成了對清洗體系的徹底掌控。比如僅1939年就更換了85%的地方內務委負責人,特別會議還擁有不經審判就處決的權力,還配套建立了人民公敵的子女檔案系統,任何背叛都將導致整個家族毀滅。

斯大林通過週期性的更換內務委頭目,既完成了清洗任務,又避免了某個代理人坐大,完美實現了讓執行者成爲替罪羊的最高權力藝術。

第二、重構權力結構。

斯大林大清洗後的權力結構呈現出了鮮明的同心圓結構。核心層由貝利亞、馬林科夫、赫魯曉夫等12個人組成,他們直接參與政治決策並控制關鍵部門。第二層是31名中央委員,其中24人是在清洗後獲得提拔,他們都是斯大林的嫡系。第三層由地方一把手和工業負責人構成。這種結構完美契合了《獨裁者手冊》中的權力原則:統治者只需確保關鍵支持者的忠誠即可維持權力。

由貝利亞掌控內務部,建立覆蓋全國的監控網絡;由馬林科夫主管重工業,掌握經濟命脈;由日丹諾夫負責意識形態,構建個人崇拜體系。這種權力分配,嚴格遵循着功能隔離的原則,讓他們相互對立制衡,從而不會一家坐大。

斯大林大清洗後提拔的官員,被稱爲“斯大林一代"。這些人普遍出身工農,受教育程度非常低,完全依賴體制生存。比如對軍權的重構,90%以上的將官被清洗,但是1938年新任命的150名將官中,僅有7人具有軍事院校背景,其餘人空有對斯大林的忠誠,並無軍事才能,這也爲蘇軍在二戰前期的節節敗退埋下了伏筆。

第三、控制經濟命脈。

蘇聯的第一個和第二個五年計劃,如果不考慮餓死的一兩千萬人,單純只看工業成就,可以說是非常矚目。但是兩個五年計劃形成的專業主義,也就是聽從國內外專家的意見指導經濟生產的方式,徹底威脅到了斯大林的經濟控制權。爲此,斯大林作出了批示:工程師集團正在復辟資本主義。

於是,經濟領域開始了大清洗。工業方面,比如1937年煤炭部的37名高級官員槍決了35人。農業方面,爲了完成清洗指標,並不區分以前是富農、中農,還是貧農、農奴。

爲了控制經濟命脈,斯大林選擇用忠誠取代專業。比如蘇聯最大的鋼鐵廠——馬鋼的負責人,竟然由一名紡織廠工人火箭提拔,原因僅僅是他附和斯大林提出了瘋狂的生產指標。這種選擇的後果也很明顯,比如T34坦克的產量和質量驟降,以至於二戰初期軍備嚴重不足。

蘇聯著名的經濟學家,康波週期的提出者康德拉季耶夫,爲此批評道:這種清洗讓蘇聯的經濟管理能力倒退了20年。可是批評完之後,康德拉季耶夫便被槍決。

第四、營造恐怖氛圍。

1937年,蘇聯頒佈了懲治叛國者家屬的法令(第00486號命令)。這部反人類的法令,被稱爲人類文明的最後一部連坐法,也就是父母犯罪,家庭12歲以上的子女即可被判刑,妻子主動揭發丈夫則可獲得赦免。

1937年,蘇聯又頒佈了限時定額逮捕令(第00447號命令),要求各地必須完成7%至10%的人民公敵指標。

這一時期,任何人發表對斯大林的不當言論,都有可能成爲被清洗的目標。最可怕的是,舉報之人,有可能是枕邊人,甚至是父母子女。這一時期,整個蘇聯社會都陷入了信任危機,人人都可能成爲被舉報的對象。自我審查機制,便橫空出世。比如作家巴別爾就對自己的作品字斟句酌,生怕觸及政治敏感。

這種恐怖統治達到的心理學效果,正如索爾仁尼琴在《古拉格羣島》中所說:當恐怖達到某種強度時,連受害者也參與制造恐怖。

斯大林通過系統性恐怖建立了忠誠者網絡,依託經濟控制取得了支持者的依附,利用制度性腐敗消解了潛在的反對動力,從而建立了完全以他個人意志爲核心的統治體系。

但正如赫魯曉夫在祕密報告中所說:用恐懼澆築的忠誠,終將在恐懼消失時崩塌。這個看似穩固的體系,實際上埋藏着自我毀滅的種子。當統治完全依賴於個人權威和暴力機器時,便再無一絲制度韌性,隨時可能脆斷,這正是所有獨裁者無法逃脫的政治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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