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週年：一個烏克蘭父親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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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俄烏戰爭三週年，毫無疑問，因爲美國總統更迭，烏克蘭再次處於危險的境地。

樂觀的理由當然也有：歐洲正在發生變化，德國選舉剛剛出爐，親俄羅斯的極右翼被排除；美國撤出後，歐洲國家可能不得不承擔責任，提高國防支出；在戰爭中，烏克蘭的工業製造得到加強；不管如何，就連親俄的人士也會承認，俄羅斯本身並不強大。

在這個特別的日子，我想到的是去年書店的辦的一個活動。有朋友聯繫到一位住在基輔的烏克蘭男子，和他有幾次視頻聊天，製作成了紀錄片。

這位男子英語很好，以前在技術公司上班，在烏克蘭算是白領，在“外企”工作。他上有小下有老，戰爭初期，不得不帶着全家人東躲西藏，換了好幾個地方居住。

到去年，他已經平靜下來。視頻中的他，看上去很憔悴，但是卻沒什麼恐懼，因爲空襲警報已經變成日常。

或許，他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如果在戰爭中死掉，也是正常；在死掉之前，就坦然生活，相信第二天太陽依然升起。

對他和自己的家庭來說，戰爭狀態已經是“日常”。戰爭爆發的時候，女兒才2歲，現在應該有五歲多了。她在戰爭中成長，讓他感到擔憂的是，她還不知道什麼是“正常生活”。

這就是一個父親的視角：如果戰爭前的生活是“正常”的話，不要說現在，以後就很難恢復這種正常。而對一個戰爭中長大的孩子來說，這又意味着什麼呢。

世界範圍內，先是疫情，然後是俄烏戰爭，再後是特朗普重新上臺，這讓過去幾年構成了一個新舊世界的分水嶺。

事實上，它已經影響這世界上大多數人的生活，包括中國人。

舉一個例子，如果不考慮成本，在一年前，中國富人考慮移民的時候，美國也許是首選，如果在今年，會選什麼樣的地方？

我有兩個朋友辦了波蘭移民，那是美好而有希望地方，但是，如果烏克蘭失守，波蘭可能就會變成前線。

對移民不感興趣的，也沒必要幸災樂禍，因爲“國內”也不是真空。如果世界晦暗不明，中國經濟就不可能明朗。

春節過後，很多行業都像成都最近的天氣一樣，暗淡無光，而且手足無措。

一切都要重估。

最重要的，也許就是要像那位烏克蘭父親一樣，重新思考“何爲日常”。過去很多想當然的事情，其實都不是“必然”。

有時候早上喝咖啡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這一點。有那麼幾十年，即使是上海人，也沒有咖啡喝。

昨天在街上看到一隻小貓，躲在一輛汽車的前輪胎上。那輛車車燈亮着，一位女士坐在駕駛位。

天氣太冷，一輛沒有熄火的汽車下，可能會多一點溫暖。但是這又是真正的危急時刻，如果司機突然啓動汽車，貓可能就會死掉。

普通人可能就像那隻小貓咪，而世界就像是那輛汽車。貓非常敏感，看到我在拍照就跳下來跑了。而人可能要遲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