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選舉到底是圓的還是扁的:重談烏坎事件「共筆」
烏坎事件發生於2011年,是一起震驚中外的中國民衆集體抗爭事件。當時,廣東陸豐市烏坎村的村民因不滿村幹部私自出售土地、腐敗和選舉不公,爆發了集體抗議。村民們要求重新選舉、公開財務以及歸還土地。最終,村民如願以償,烏坎村進行了“一人一票”的民主選舉,選出了新的村委會成員,基本實現了村民的訴求。這一事件在當年引發了廣泛關注,許多人將其視爲中國基層民主和維權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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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坎事件發生於2011年,是一起震驚中外的中國民衆集體抗爭事件。當時,廣東陸豐市烏坎村的村民因不滿村幹部私自出售土地、腐敗和選舉不公,爆發了集體抗議。村民們要求重新選舉、公開財務以及歸還土地。最終,村民如願以償,烏坎村進行了“一人一票”的民主選舉,選出了新的村委會成員,基本實現了村民的訴求。這一事件在當年引發了廣泛關注,許多人將其視爲中國基層民主和維權的象徵。
儘管中國當局之後對烏坎村的打壓持續不斷,導致這場基層民主實驗最終不幸失敗,但其象徵意義卻難以磨滅。在美國大選前夕,舊金山灣區華語青年行動組織“擦星星事務所”組織了一場烏坎事件紀錄片的放映活動,併發布了相關報道文章及“共筆”。
活動當天坐無虛席在該篇文章的編者按中,作者評價這場“民主實驗”道:
圖片來自擦星星事務所從城市到農村和牧區,從中原漢地到東部沿海,到民族多樣的邊陲,中國每個地方的生活方式、社會動態都有着因地理和人文的迥異產生獨特的地方,包括抗爭的動機與策略。烏坎村民強大凝聚力的背後是一個明確的、以社羣利益、土地歸於農民爲焦點的共同訴求……
促成烏坎人凝聚力的還有當年相對自由的社交媒體— 年輕人建立QQ羣在村內匿名宣傳上訪和抗爭事宜,對外則使用微博和各大論壇更新烏坎村的狀況。烏坎各年齡層的人各司其職,有聲望的長者主持大局、談判,有行動力的年輕一代負責宣傳、保護關鍵人物和紀錄,甚至小學生也來幫忙給選票蓋章。
烏坎的村民從對組織選舉毫無經驗,到構造出一套照顧到很多細節的選舉流程和機制令人歎爲觀止。包括考慮到如何讓不識字的村民參與選舉,因保護新移民較多的一條村而設計了祕密寫票處……
在“共筆”中,一位觀影者寫道:
老實說,任憑我一個生長在中國 30 年的人,也看的我恍若隔世。讓我深刻體會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含義。我從沒想過中國人會那樣勇敢的去捍衛自己的權利。一幕幕,人們和政府輾轉鬥爭,從土地到選舉,從規則到人權,環環相扣,誰是誰的基礎,哪個是不可背叛的信條?沒人怕引火燒身,沒人祈求大霧何能主動散去。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衆人將悲痛化爲更強有力的迴響,他們拼盡全力去維護的,不過是最起碼的規則啊!作爲觀衆,我可以輕飄飄的說一句,他們也不過是在瑕疵中摩擦出了關於民主的最初的火花。但是作爲一個深知中國社會的人,我卻沒辦法不爲那一幕幕有殘缺的勇敢和抗爭去稱頌。
另外兩位觀影者則表示,“烏坎事件”證明了中國人也可以擁有民主:
圖片來自擦星星事務所當年我在網絡一直關注並支持烏坎事件,村民們團結和持之以恆的抗爭決心給我很大鼓舞。 看了紀錄片裏面村民參與選舉的細節更讓我震驚 在今天看來,精彩程度絕不亞於這次的美國大選 選舉流程專業、村民參與度高、熱情洋溢 所以不是中國人不適合民主,是共產黨不讓 !
烏坎的民主嘗試是對「中國不適合民主」的最好反駁。紀錄片裏最觸動我的一刻是村裏的老奶奶第一次拿到選票,志願者爲她講解怎麼投票。還有小學生也參與到民主實踐裏,幫選票蓋章。即使民主權利不是與生俱來,也是很好被學會的; No matter for how long we have been conditioned to accept a reality of authoritarianism, it’s never too late to start learning the language of democracy and freedom.
擦星星事務所還聯繫到了烏坎事件唯一一位流亡海外的親歷村民莊烈宏。在編後記中,作者記錄了對莊烈宏的採訪:
13年前風起雲湧的烏坎事件幾乎已經被人遺忘,曾經和莊一起選舉的夥伴都已經刑滿出獄,莊烈宏也流亡美國10年了。如今的烏坎已經重回平淡,大家對民主選舉,對收回土地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他們想要的生活似乎越來越不可能。不過莊烈宏說村民們並沒有後悔當年的走向街頭,抗爭和搞選舉。雖然,如今的他也不希望村民們再去抗議,因爲如今的中國再也沒有街頭政治改變局面的可能。他談到他很少與國內聯繫,以他的身份不太方便。
我問他,選舉的諸多細節設計看起來設計得很全面,當時是遵照什麼設計出來的,莊坦言大部分流程都是村民按着常識商量着辦的,沒有什麼人教,只有祕密寫票處是熊偉提議的,熊偉是民間智庫北京新啓蒙公民參與立法研究中心的負責人。他的身影活躍在那時的烏坎,也出現在紀錄片中。
莊談到烏坎是中國民主化進程必需過的一道坎,是中國傳統社會和現代民主價值碰撞出的火花。同時他談到烏坎的選舉能夠實現有一些不可忽視的客觀因素:村子的宗族色彩很強,是個獨立村。地理位置上村子靠海,進出村子只有兩條路。村子很大,有1.3萬人40多個姓氏同住一村,所以各個家庭必須互相協商,互相牽制,村子裏的大事小情也都是各個家族互相角力的結果,有民主協商不受到外界影響的基礎。沒有單一姓氏獨大,造成極端事件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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