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祕“人骨工廠”,醫學需求如何催生地下罪惡產業?
今年 8 月,一家生物材料公司涉嫌非法購買遺體、殘肢作爲原材料,用於生產“同種異體骨植入性材料”產品案件引起了關注,浮出水面,這一事件引發了公衆對人骨盜取與交易這一灰色地帶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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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8月,一家生物材料公司涉嫌非法購買遺體、殘肢作爲原材料,用於生產“同種異體骨植入性材料”產品案件引起了關注,浮出水面,這一事件引發了公衆對人骨盜取與交易這一灰色地帶的關注。
本世紀初,美國調查記者兼人類學家斯科特•卡尼(Scott Carney)花費了5年時間,對隱祕人體交易市場進行了調查,寫成了《人體交易》一書。本書的第二章節深入探討了人骨貿易的歷史與現狀。從印度的西孟加拉邦出發,作者描繪了一個錯綜複雜的網絡,這個網絡在過去的一個半世紀裏,將印度的人骨輸送到全球最知名的醫學院校。
暴利驅使下的無良商人,只關心經濟發展的城市管理者,享受人骨供應卻將人骨販賣貶低爲印度陋習的虛僞醫學研究者,都是罪惡鏈條的一環。爲了滿足對人骨的巨大需求,一些公司甚至在人還活着的時候就開始收購屍體,承諾支付現金換取死後捐獻遺體的權利。然而,這種自願捐贈的方式既緩慢又不可靠,因此,盜墓成爲了獲取人骨的主要手段。
這一切都在1985年印度政府宣佈禁止人體遺骸出口後發生了改變。如今,天然人骨變得越來越難以獲得,醫學教育機構轉向使用塑料模型代替真實骨骼。然而,塑料模型無法完全複製真人骨骼的細微差異。於是,即便在法律明令禁止的情況下,人骨貿易仍在暗中進行。
撰文|(美)斯科特·卡尼
翻譯|姚怡平
人骨工廠
一名穿着汗漬斑斑的汗衫和格子花紋藍色紗籠的警官,猛地打開了破舊的印度產Tata Sumo休旅車的後門——在印度西孟加拉邦的鄉間派出所,這輛破車已經算得上是證物櫃了。門一開,一百顆人類顱骨紛紛滾落到一塊蓋住小片泥地的破布上。這些顱骨因爲在休旅車後座四處彈來跳去,所以多數的牙齒都已經脫落不見,骨頭和牙齒琺琅質所構成的碎片,在日益增加的頭骨堆周圍有如雪花般灑滿四處。
在當局出手攔截之前,這些私藏的顱骨正在根基穩固的人體遺骸流通渠道里輸送着。一百五十年來,印度的人骨貿易途徑向來就是從偏遠的印度村莊去往世上最著名的醫學院。這貿易網絡所伸出的諸多觸手,遍及了整個印度,還伸進了鄰國。
要獲得骨骼標本,絕非易事。以美國爲例,多數的屍體都是立即下葬或火化,爲科學用途而捐出的屍體往往不是淪落到解剖臺,就是骨頭被鋸子大卸八塊,有時還會被搜刮到更有利潤的醫療移植行業。因此,用於醫學研究的完整骨骼大多來自海外,往往沒有經過原主人生前的知情同意,就送去目的地。
將近兩百年來,印度一直是全球醫學研究用人骨的主要來源國,印度將標本洗到潔白光亮並裝上高質量的連結零件的製作技術,更是世界聞名。不過,當一九八五年印度政府宣佈人體遺骸的出口屬於非法行爲後,全球遺骸供應鏈就此瓦解。西方國家轉向中國和東歐,但這兩個地區出口的骨骸數量相當少,在製作用於展示的標本方面經驗也不多,產品往往是次級品。
一九八五年後,印度禁止遺骸出口已有二十多年,但仍有明顯的跡象顯示,遺骸貿易未曾停歇。西孟加拉邦的人肉市場上,販子仍持續供應人類骨架與顱骨,他們使用的是歷史悠久的老方法——盜墓,把柔軟的人肉從堅硬的骨頭上剔除,然後把骨頭送到分銷商那裏,由分銷商負責裝配,送往全球各地的交易商那裏。
雖然出口至北美洲的骨骼數量比頒佈禁令前要少,但這只不過是代表了獲取的代價變高了而已,並非不可能獲得。供應商眼前的誘因很大,這可是一門獲利豐厚的大生意。
普巴瑟裏小鎮位於加爾各答城外約八十英里處。警方就是在這裏發現了加工廠,找到了一堆顱骨。二OO七年,警察第一次抵達此處調查時,據說在將近一英里外就能聞到腐爛屍體的惡臭味。有一位警察告訴我,好幾條脊椎用麻繩綁着,掛在支撐屋頂的椽子上。數以百計的骨頭按照某種排列方法散置在地板上。
這間人骨工廠已經運營了一百多年,後來因爲有兩名工人在酒吧買醉,吹噓自己受僱把屍體挖出墳墓而曝光。工人說,有一個叫慕堤·畢斯瓦茲(Mukti Biswas)的男人負責經營工廠。
畢斯瓦茲是第三代人骨販子,對他而言,尋找屍體並非難事。因爲他是村裏火葬場的管理員,聲稱有處理死者遺體的許可證。不過,警察跟記者說,他其實是在盜墓。他從公墓、太平間、火葬用的木柴堆裏偷竊屍體,死者家屬前腳才離開,他後腳就從火裏拖出死者。他僱用了將近十二人來指導這些骨頭的從去肉到保存的各個階段的工作。
馬諾·帕爾的家族已在人骨工廠裏工作了數代,畢斯瓦茲擁有工廠多久,他們就在那裏工作了多久。帕爾說,他幹這個活,每天可賺一點二五美元。如果他能讓屍體的骨頭保持原樣不散開,使得人骨是一整具生物個體,而不是混成一堆的部位(這是醫生極爲重視的一點),那麼他就能獲得一筆獎金。
畢斯瓦茲的顧客遍及加爾各答。許多骨架最後會抵達加爾各答醫學院解剖學系可怕的病房裏,在那裏,當地的多姆人會付現金給他。當地每年有數百位醫學生畢業,而人骨就是醫學生不可或缺的教學材料。
此外,他還將完整的人骨以四十五美元的批發價賣給揚氏兄弟(Young Brothers)這家醫療用品公司,該公司用金屬絲將人骨連結起來,繪製醫學圖表,然後鋸開部分的顱骨,露出內部結構。接着,再把處理好的人骨賣給世界各地的交易商。
揚氏兄弟公司的總部位於隱祕的巷子裏,夾在加爾各答城內最大的一座墓園與最繁忙的其中一家醫院之間,外觀不像是數一數二的人骨分銷公司,比較像是廢棄的倉庫。生鏽的大門看似上鎖後就遭人遺忘十年之久,入口處的上方,公司招牌的油漆均已剝落。
這裏以前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前任加爾各答衛生局局長兼西孟加拉邦在野黨領袖賈維德·艾哈邁德·汗(Javed Ahmed Khan)表示,二○○一年,這棟建築物裏的活動很頻繁。當時,鄰居都在抱怨揚氏兄弟公司的辦公室充斥着屍臭味,大堆的骨頭放置在屋頂上曬乾。
“有兩個房間裝滿人骨。”汗回憶道。總共動用了五輛卡車才把人骨全都載走。他還抄走了數千份文件,其中包括了開給世界各地公司的發票。他說:“他們把貨品送往泰國、巴西、歐洲、美國。”
一位一九九九年至二OO一年間擔任揚氏兄弟公司辦事員的一位年輕女性說:“我們以前經常依照世界各地的訂單出貨,常向畢斯瓦茲購買人骨。我看過的屍體超過五千具。”揚氏兄弟公司每個月會從國外收到約一萬五千美元的款項。
她還告訴我,畢斯瓦茲經營的人骨工廠不過是衆多工廠之一,還有其他的供應商和工廠遍佈於西孟加拉邦各地。
掠奪屍體的醫學生
自十五世紀達芬奇繪製了人體素描畫後,人體解剖學的實證研究開始起飛,目前所知最早的整副人骨標本可追溯至一五四三年。隨着醫學的進步,大家期望醫生對人體內的運作方式有系統化的認識,而到了十九世紀初,歐洲對人類遺體的需求量更是遠超過供應量。
英國坐擁世界上許多卓越的醫療機構,這也使得盜墓事件變得很普遍,以至於大家都知道在某些墓園裏,悲傷的家屬和打劫的醫學生之間上演着爭奪遺體的戲碼。
不過,美國的情況可能更嚴峻,醫療產業的擴張速度比人口增長速度還要快。一七六○年,全美的醫學院只有五家,但一百年之後,總數卻激增到六十五家。早期的美國人受各種疾病之苦,因而讓醫療機構的生意興隆了起來。十九世紀的整個第一個十年,醫學院的新生都熱切地想弄髒自己的雙手,可是屍體——研究用的原料——卻很稀少。
歷史學家邁克·薩波(Michael Sappol)以十九世紀盜墓人爲主題的偉大鉅著《屍體交易》(A Traffic in Dead Bodies)就曾提及,解剖室就是醫生們培養感情的地方,在實驗室裏他們把盜來的屍體分解成一個個人體部位,藉以學習並結成信賴關係。那些剛嶄露頭角的醫生很愛開黑色玩笑,以殘忍的事爲樂。有無數的報告指出,一些醫生在醫學院的窗戶旁用屍體擺出誇張的造型,揮動着切下的四肢,害得外頭的行人抓狂,不知如何是好。
盜屍本身有如一種成年禮。一八五一年,《波士頓醫學和外科雜誌》(Boston Medical & Surgical Journal)就花了二十一頁——將近整本的篇幅——報道了查爾斯·諾頓(Charles Knowlton)醫生的職業經歷。
在這本期刊中,作者讚許檯面下的交易,寫道:“對他們而言,用解剖刀費力研究人體構造所獲得的益處良多,因此相較之下,挖掘屍體的風險就小到不值一提了。他們渴望獲得知識,有如醉漢渴望酒般熾烈焦急。就是他們的這般精神,才讓醫學得以進步。”
不過,社會大衆仍普遍不能接受盜墓,因此醫生遵守基本規則,儘量把不滿的情緒控制到最低。除了極罕見的情況外,通常不會去上層階級的墓園或主要爲白人死者的墓園裏盜取屍體。他們儘可能解剖黑人的或若干愛爾蘭人的屍體,亦即美國社會地位最低、收入最少的階層的屍體。
然而,有關當局卻寧願選擇忽略醫學界犯下的盜墓罪行,認爲那是必要之惡。醫生要讓活人健康的話,就需要死人屍體。逮捕的情形少之又少,而且只會逮捕那些來自較低階層且爲了牟利的盜墓人,至於僱用盜墓人的醫學院或沒付錢就挖出屍體的醫學生則不會受到波及。
由於當局不願意問責掠奪屍體的醫生,因此,怒氣衝衝的大衆轉而開始動用私刑。一七六五年至一八八四年間,全美各地有二十件因解剖屍體而起的暴動。雖然各暴動事件的根本緣由略有不同,但大多是因爲盜墓人被當場捉獲,或者有訪客剛好看見認識的人就躺在解剖臺上,才使得大衆自動發起了抗議行動。
那個時期的暴動似乎爲《科學怪人》的高潮戲帶來了靈感。羣衆往往在墓園集結,他們親眼看見了空蕩蕩的墳墓,接着行進到醫學院,丟擲石頭,揮舞火把。他們的目標就是要摧毀令人厭惡的解剖實驗室,但是這種做法依舊無法有效地禁絕醫學院的做法。
印度何以成爲人骨貿易中心?
事情一直要等到英國通過《一八三二年解剖法》(Anatomy Act of 1832)纔有了轉變。該法允許醫生認領市立太平間或醫院裏無人認領的屍體,因而大爲約束了英國的盜屍行徑。美國也採取了類似的措施。
這部解剖法來得正是時候。因爲在世紀之交,解剖示範用骨骸除了是學習工具外,也變成了歐美醫生愛用的裝飾品和地位象徵。這些骨骸在當時是醫術的象徵,如同今日的聽診器與醫學院文憑。
根據薩波所言,這些骨骸不是有意地缺乏醫用骨頭來源信息,就是清楚地表明來自“遭處決的黑鬼”,以便向主顧保證,“並未有辱白人社羣成員的喪葬榮譽”。
唯一的問題在於遭處決的黑人囚犯屍體供應量不足,因此,英國醫生把目標轉向了英國殖民地。到了一八五O年代,加爾各答醫學院一年就製造出多達九百具骨骸,大多運往海外。而一百年後,剛獨立的印度直接就掌控了人骨市場。
一九八五年,《芝加哥論壇報》指出,印度在前一年的顱骨與骨骼出口量多達六萬,供應量十分充沛,幾乎足以讓發達國家的每一位醫學生都能購得一箱骨盒和教科書,而且只要花三百美元。
或許多數的商品都是由竊取得來的,但最起碼出口是合法的。一九九一年,印度解剖用標本出口商協會的前任理事長畢馬蘭度·巴塔查吉(Bimalendu Bhattacharjee)告訴《洛杉磯時報》:“多年來,我們都是在臺面上做事。沒有人在宣傳,但是大家都知道有這門生意的存在。”在巔峯時期,加爾各答的人骨工廠估計每年可賺一百萬美元左右。
另一家大供應商雷克納斯(Reknas)公司則將數千具骨骼賣給了美國明尼蘇達州的基爾戈國際公司(Kilgore International)。
據(現已不存在的)雷克納斯工廠現場照片顯示,穿着實驗室制服的專業人士正以純熟的方式組裝一堆人骨。在人骨貿易的黃金時期,出口公司成了城裏最有聲望的職業選擇。人骨產業成了門檻低的成功路徑,有如殖民時期的美國醫生。人骨產業也受到市政府的支持,市政府會發許可證給他們。人骨販子不僅處理無人認領的死者,還爲市政府提供了收益來源——在印度其他地方的眼裏,那座城市早已經過了全盛時期,但現在卻有了新的收益。
要是不把骯髒的祕密掩蓋起來,這樣的利潤是不可能持久的。只蒐集窮人與當地太平間的屍體,這樣是不夠的。自願捐贈方案太過緩慢不可靠,公司要是用這種方式運作,可能要花上好幾年的時間才能取得一具特定的骨骸;而與此同時,新鮮的屍體已葬入土中,隨時可供取用。
因此,正如殖民時期的美國以及英國的情況,骨骸用品公司將盜墓視爲唯一的方法。歷史再度重演。
禁而不絕的人骨貿易
西方國家對骨骸的需求無可遏止,而誘人的現金也引人犯罪,因此西孟加拉邦的墓園都被盜得空蕩蕩的。由於兒童骨骸相當稀少,加上又可呈現骨結構發育的過渡階段,因此兒童骨骸的價格比成人骨骸要高。一九八五年三月,發生了類似伯克和海爾案的謀殺案件,罪犯爲取得兒童的骨頭而綁架殺害兒童。某人骨販子出口了一千五百具兒童骨骸,隨即遭到逮捕,整個產業因此嚇得暫停運作。
逮捕的消息上報後,引起一片恐慌。此件罪行遭起訴後數個月,民間的義警仔細搜索好幾個城市,尋找綁匪嫌犯網絡的成員。這些攻擊行爲本身或許足以讓印度人骨產業陷入泥沼,但是印度政府早已採取行動,早在數週前,印度最高法院對《進出口管制法》做出解釋,聲明禁止出口人體組織。
由於並無其他國家的供應商競爭,最高法院的裁決實際上等於關閉了國際人骨貿易,就算是歐美的醫學院懇求印度政府撤銷出口禁令,也是徒勞無功。
此後,天然人骨一直難以取得。醫學教育機構對新鮮屍體的貪婪需求,消耗了美國境內幾乎所有的捐贈屍體,而且在任何情況下,骨架的處理都是一門緩慢又麻煩的生意,很少人願意進入這行。如果出現高品質的標本,通常十分昂貴。一副狀況良好的完整骨架目前零售價是數千美元,而且可能要耗時數個月甚至數年才能履行訂單。
醫學生也不再購買骨盒了,改爲由醫學院通常保留一定的存貨,只有在標本受損或遭竊時才遞補。斯坦福醫學院則是每兩位學生可分到半副骨骸——從中間劈開的。
這樣的政策意味着,許多設立已久的機構其實已經擁有所需的全部骨頭。現在最大的人骨買家則是世界各地的新學校,或是規模正在擴大的學校,他們需要購買人骨以增添實驗室的配備。以發展中國家爲例,巴基斯坦最爲顯著,許多醫學院的人骨來源仍舊是當地的墓園,偶爾要冒着激怒大衆的危險。然而,大規模的出口量已逐漸縮減。
在美國,部分機構開始轉而使用塑料複製品,但人工替代品並不理想。哈佛醫學院負責解剖課程備用品的塞繆爾·肯尼迪說:“塑料模型是單一標本的複製品,缺乏真正人骨結構會有的差異。”用複製品進行訓練的學生永遠無法看到這些差異,此外,模型也無法達到完全的精確。肯尼迪繼續說:“制模過程捕捉不到實際標本的細節。而在顱骨的研究上,細節尤其重要。”
二OO六年至二OO七年間,揚氏兄弟公司的產品目錄上特別告知顧客,公司一概遵從法律行事,還分門別類列出人骨,標出零售價格,並註明“僅在印度境內銷售”。然而,不知怎的,印度的骨架還是能運到國外。
我在調查期間拜訪了三十家左右的機構,當中只有少數幾家機構承認過去幾年購買過人骨,但他們一律拒絕透露供應來源,也希望我不要公開細節。不過,奧斯塔這個名稱被提及兩次之多。某位在美國弗吉尼亞州頗具名望的大學任職的教授也表示:“我向奧斯塔公司購買過一副完整的人骨,還有一顆已切割的展示用人類顱骨,兩個都很完美。”
奧斯塔公司的另一位顧客是一家叫做丹斯普萊林恩(Dentsply Rinn)的公司,該公司提供塑料模型頭,內含真的人類顱骨,這是用來訓練牙醫的。行銷經理金柏莉·布朗(Kimberly Brown)表示:“採購人骨十分困難。本公司規定顱骨必須合乎某種大小與等級,不能有某些解剖學上的缺陷。但是,我們對於來源卻沒有規定。”顱骨在英美兩國是暢銷商品。
不過,其實印度當局對於人骨的來源也漠不關心。雖然國際人骨貿易違反了印度的出口法以及地方上禁止褻瀆墳墓的法令,但是印度官員卻假裝沒看見。西孟加拉邦副總警長拉吉夫·庫馬(Rajeev Kumar)表示:“這不是什麼新鮮事,沒有證據顯示他們殺人。”
大家都認爲醫學界研究人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然而,在必須事先告知死者,獲得同意後才能研究對方的人骨這一點上卻沒有定見。印度人骨貿易的再度興起,反映了這類需求間的矛盾。人骨的供應主要源自剛死亡的死者,然而從貧民窟居民身上活體摘取腎臟這個更危險的行當,不過是印度古老陋習的現代版罷了。
與此同時,加爾各答的人骨工廠也開始重新營運。
BOOK TIME
《人體交易》
(美)斯科特·卡尼 著
姚怡平 譯
上海譯文出版社·譯文紀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