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翔的“翻車”是一種必然
幾年前,在羅翔剛剛爆火的時候,廈門大學法律傳播研究中心曾做過一次問卷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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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在羅翔剛剛爆火的時候,廈門大學法律傳播研究中心曾做過一次問卷調查。
樣本範圍包括年齡段、性別、學歷以及專業背景,結果顯示,他在各個羣體中的知名度都非常高,尤其是18-27歲的青年,達到了90.85%。
在年輕人羣中病毒式的傳播讓他在短時間內便突破了千萬粉絲,成了一位不折不扣的網絡大咖。
當時很多人都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跡象,說明如今的年輕人開始越來越多的關注個體、迴歸理性,畢竟羅翔除了做普法,也會通過案例傳達一些最基本的普世價值與人文關懷。
然而,這卻是一個巨大的誤會。
羅翔的基本盤在B站,一個用戶平均年齡22.8歲的平臺,除了受衆年齡小,該平臺最大的特徵之一便是“有梗”。
博主們熱衷於造梗,用戶們熱衷於玩梗,在這樣的互動中,很多人藉此火了起來,羅翔也不例外。
在正式入駐B站之前,他在“厚大教育”做有關法考的課程,雖然小有名氣,但主要是侷限於業內。
當時就有人將其視頻上傳到了B站,不過除了司法考試之前的那一兩個月,其他時間一直播放量平平。
直到他最爲人所熟知的兩個梗——“張三”和“法外狂徒”——出現在了B站鬼畜區,這才一炮而紅。
除此之外,他在案例中所講述的那些離奇的故事也是吸引人的一大因素。
比如他最經典的代表作“糞坑案”。
“糞坑案”主要是講正當防衛的,說的是在上世紀80年代,有一位婦女幹部騎自行車到半山腰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意圖強暴她的歹徒。
因爲打不過歹徒,這位婦女便假裝同意並跟歹徒說,這個地方太崎嶇了,不方便,表示要選一處平坦的位置,歹徒同意了。
當時正值冬天,女人把歹徒帶到了一處冰凍的糞坑上,接着讓他脫掉衣服,歹徒很高興地照做了。但就在他脫衣服的過程中,女人趁其雙眼被衣物矇住,一把將他推進了糞坑。
歹徒想要往外爬,但手剛扒住邊緣,就被女人一腳踩了下去,連續幾次失敗之後,歹徒最終死亡。
這個視頻的播放量高達1700多萬,彈幕有6.8萬條,被很多人戲稱爲“夢開始的地方”。
由此可見,出色的造梗能力與B站梗文化的高度契合以及通過極端場景來闡述法律精神是羅翔得以在B站爆火的根本原因。
這一點無疑成就了他,讓其有機會在更大的舞臺上傳播自己的思想,但也正是這一點,讓他數次站在了輿論中心,成了很多人口誅筆伐的對象,甚至此次事件中,導致他在B站都“翻了車”。
羅翔的人設其實從沒變過,一直都保持着溫和與剋制,強調理性與共情,但很多人感興趣的顯然不是他所擁有的這些稀有的特質。
在他入駐B站的第一個視頻中,他說:“非常的意外,很多同學對我所講授的刑法學課程感興趣。”
但幾乎填滿整個屏幕的梗卻在回答他,“我們感興趣的並不是什麼狗屁刑法學,而是一位久仰大名的鬼畜區本尊。”
羅翔必然也知道他受歡迎的原因,所以他之後的視頻基本延續了那套爆火的模版,比如“我強姦我自己犯法嗎?”“熊貓咬我,我能把熊貓打死嗎?”
流行梗的注入、嚴肅與搞笑之間的奇妙反差感確實讓一些哪怕自身專業與法學完全不相干的人或者對現代法學觀念根本不感興趣的人都看得停不下來,但這種形式的弊端也很明顯。
因爲它不僅在很大程度上消解了法律問題的嚴肅性,也轉移了人們的關注焦點,這使得他所傳播的理念被嚴重稀釋、進一步的思考被過度的玩梗行爲所截流,起到的啓蒙作用十分有限。
這一點在B站體現得尤爲明顯。
其梗文化作爲一種流行元素,既是年輕人尋求價值觀認同的方式,同時很多爛梗也是語言與思考能力萎縮的表現,是思維極化與認知標籤化的典型症狀。
平日裏沒事的時候,大家還能通過互聯網圍坐在手機屏幕前,刷刷流行梗,搞搞賽博團建,顯得其樂融融、十分和諧,看不出半點異樣,可一旦立場相左,那對不起,先噴爲敬。
可以說,B站成就了羅翔,也導致了他的這次“大翻車”。
但我想,這樣的結果,羅翔或多或少是能猜到一些的,畢竟他不瞎,知道當下的網絡現狀,他也曾不止一次因爲表達自己的觀點遭受過網暴,這令他退出了微博。
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頂着輿論壓力站了出來,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欽佩了。更別說他還將視頻激勵捐贈了出去,僅是19年到21年,就達37萬之多,這種人格足以讓很多自我標榜的“愛國者”聞之羞愧。
最後我想說,羅翔不是神,他的言行不必代表正確,更不是真理,他只是一個哪怕坐擁三千萬粉絲依舊不忘初心的普法者,一個真正有擔當有社會責任心的公共知識分子。
從一點上而言,他的“翻車”是一種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