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中國試行網號、網證,是否會成為新型健康碼?

7 月底,中國公安部與國家網信辦發布《國家網路身份認證公共服務管理辦法》徵求意見稿,試點應用已在多平臺啟動。

作者| Yan Liang

為了便於閱讀,本網站編輯在不違背原意的情況下做了適當修改!同時聲明,此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本網站僅作為展現,以便讀者全面瞭解歷史真相!

7 月底,中國公安部、國家網信辦共同起草了《國家網路身份認證公共服務管理辦法(徵求意見稿)》。

不過,人們發現,儘管還在徵求意見階段,已有 10 個政務平臺以及 70 多個主要互聯網 APP 開始了試點應用,包括淘寶、微信、QQ、小紅書、bilibili、優酷、愛奇藝等等。

政府檔稱,網路身份證主要包括網號和網證,“旨在建成國家網路身份認證公共服務平臺,形成國家網路身份認證公共服務能力,為社會公眾統一簽發網號網證…… 達到方便人民群眾使用、保護個人資訊安全、推進網路可信身份戰略的目標”。公民可以憑藉居民身份證、護照等有效法定身份證件自願申領,而申請資訊中包括了人臉識別等。

政府在徵求意見稿中還表示,網路身份證出臺的一項重要功能是減少互聯網平臺以實名制為由超範圍採集、留存公民個人資訊。

中國已經於 2017 年實施了網路發言實名制。有報導稱,在這七年時間裏,各大平臺已經收集到的線民明文身份資訊高達 11 億。但意見稿並未說明將如何處理那些已經收集到的資訊。

意見稿稱,申請網號、網證是自願原則,但不少專家民眾擔憂,這一舉措的目的是嚴格管理言論,接下來的影響絕不會僅限於言論。

比網路實名管控更進一步

加拿大時事評論員昌西文字回答加廣中文採訪時表示,本質上,這個政策的思路是網路發言實名制的延續,是進一步管制。

對中國的普通人來說,新政代表著中國的網路管控正在從控制網上的輿論,轉為快速制裁並以此預防潛在的反對聲音。

[YouTuber 多倫多方臉]接受加廣採訪時,寄來了就此撰寫的長篇評論。

他表示,以自己為例,當初,從中國網信辦瞭解到他的真實身份到對他進行全網封殺,大約用了幾個月的時間,那是因為網信辦必須通過各個平臺來進行管理 —— 這也是為什麼網信辦無法把每一個發表反共或批評意見的人都封殺掉,因為太繁瑣耗時。

但這項網號網證制度實行,網信辦掌握了這些資訊的控制權,可以繞過平臺,按照網路發言直接找到個人身份,做到一鍵封殺。

所以在我看來,網號就是個(中國人的)賽博身份證,是對於現在實名上網的一種權力和效率的升級。與此同時,一個潛在的網路稽查隊正在興起,網信辦的權力直接上升。

有分析認為,賽博身份證實施之後,最早被封禁的可能就是現在網路上發表批評意見的公共知識份子,然後,可能是透過網路鳴冤、揭露醜行,以及對權力機構表達不滿的普通線民。

法學專家勞東燕形象地說,網號與網證制度就類似於疫情期間的健康寶,治理思路上如出一轍,只不過是將通過健康寶的社會管控日常化與常態化了。網號制度就相當於給每個人的上網行為安裝一個監視器,所有網上的痕跡(包括流覽痕跡)都可一網打盡打盡地輕易加以收集。

但在她的這篇反對實行網號網證意見發表後,她的微博遭到禁言。同樣因此遭禁言的還有清華大學哲學系教授黃裕生。

lao dongyan webo

清華大學刑法學教授勞東燕在就網號網證發表意見後,她的微博已經被清空。

來自徐雪芬劄記的文章寫道:最近,從遷西馬樹山案;到貴州六盤水女企業家馬藝珈伊案;再到油罐車混裝食用油事件;再到近日的李佩霞父親曝光錄音,導致萬年縣縣委書記毛奇被查;和清華畢業生馬翔宇線下舉報 16 個月無人問,網路舉報 5 天後,商務局局長被查,這一系列案例,都說明:網路是老百姓維權的最後一道護身符,也是國家傾聽社情民意的綠色通道。

但這道護身符,可能會因為網號和網證的實施而被打破。

有網友評論說,持證上網:就像持證呼吸一樣荒誕。

影響或比你想像得更糟糕

昌西進一步分析說,就網號網證的影響,我們的想像力可以擴大一些,比禁止上網、網路禁言更可怕、威懾力更大的是,禁止你使用例如微信支付寶、網上銀行,所有這些基本生活的管道 —— 一旦切斷,可謂在中國活不下去了。

事實上這就是中國一如既往的,加強社會控制的辦法,這不僅僅是要防口,這實際上是從控制轉變成為制裁,發聲的代價不再是普通的刪帖、封號,或者是被公安約談,而是更快速全面地被排除出中國境內的經濟活動當中。

多倫多方臉表示,自己已經率先體會到了這一點。被全網封殺之後,他的微信支付、淘寶、網路銀行帳號一併遭關閉,感覺“幾乎在一夜之間,成了中文互聯網的賤民,被判了賽博死刑”。

他說,如果人還生活在國內,連日常生活都會變得異常困難。中國現在已經有大量的店鋪不能現金支付了,日常很多人,都也習慣了滴滴出行、點外賣吃飯,甚至如果,再配合數字人民幣,那真的就可以實現物理意義上的賽博死刑了。所以這種網路身份證上臺之後,以後再網上發言,成本肯定會變得更高。

他進一步分析,新冠疫情期間,一個健康碼就可以令人寸步難行。比如,河南村鎮銀行暴雷事件之後,發生了當局利用健康碼賦紅碼成功控制了抗議者。而個人資訊越集中在政府部門或部分官員手中,意味著他們隨意封殺、封禁一個人的權力就越大,普通人的空間真的會被無限擠壓。

當然,這種擠壓不會讓矛盾消失,就像健康碼無法阻止白紙運動一樣,它只會讓矛盾更加激化。

網路實名是否有效?

多倫多方臉表示,當初網路實名制實施,中國政府也表示,此舉是為了預防詐騙和個人資訊外泄,但結果呢,大家的資訊更加無所遁形,個人資訊滿天飛,基本上難以找到另一個國家,個人資訊洩露如此之嚴重。比如,現在中國,網路大戰經常戰到最後,就演變成開盒大戰,擁有你的微博號,抖音號,qq 號,弄到全套個人資訊,那是輕而易舉。

另一個例子是韓國。2012 年,韓國憲法裁判所裁定,於 2007 年開始實施的網路實名制違憲。

韓國當初出臺網路實名制時,政府也是稱因為網路輿論暴力或是詐騙防不勝防,並獲得了民意支持,但恰恰是在短命而昂貴的實名制實施五年中,韓國爆發了約 3500 萬民眾資訊洩露事件。

可見,政府集中掌握個人實名制資訊,效果無法預測。

多倫多方臉表示,疫情期隨意賦紅碼、附黃碼得管控手段,在中國層出不窮。即使在中國的一些貌似法治比較先進的城市,像深圳,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那現在,這個網路版的健康碼捲土重來,難道你覺得類似的事情不會在發生嗎?

China cyber identity consultation

中國政府發佈國家網路身份認證公共服務管理辦法向社會公開徵求意見。



相關內容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