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統一：歷史的倒退與現代啟示

在我們的歷史教科書中，但凡涉及變法，比如商鞅變法、李逵變法、胡胡奇色王安石變法、霧淑變法等等，十有八九都是以正面的形象出現的。那些失敗了的變法咱們暫且不說，就說那些公認為成功的變法，其實是有很多坑的。

比如商鞅變法，作為秦國崛起的根本。我們回過頭來看看，它成功的原因是什麼？其實我可以用八個字來概括：強軍弱民，舉國更戰。無論是軍公制、保甲制、連坐制、郡縣制，商鞅變法核心的目的只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加強君主的集權，徹底廢除貴族分封制對於君權的限制。一方面是思想箝制、行為限制，最大程度的弱民愚民，使群眾無論是思想上和行動上都無法反抗。

整個國家變成一個高速運轉的戰爭機器。國家的發展一切都仰賴於不能停止的對外擴張。

在集商鞅思想大臣的商君書中，去強毀商、弱民之類的篇章赫然在目。你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兩千多年，它都是禁書，成為帝王書的核心。歷史書上只教我們商鞅是如何習慕尼性，但卻沒有告訴你，商鞅為了推行新法，最多的一天在衛水邊殺了 700 多個反對者，衛水為之染紅。

他推行變法的根本不在於理性，而在於製造恐怖。這種模式說透了是不是很熟悉？這不就是我們熟悉的法西斯郡國主義嗎？無論是墨索里尼之下的意大利、天皇體制下的日本，還是希特勒領導下的德國，都是這個模板。傾國之力，瘋狂未戰，內殺強民，外戰強敵，初期都獲得了瘋狂的成功。

但是當國家的資源不足以支撐戰爭，或是遭遇內憂外患之時，往往就轟然倒塌。

秦國強大的根本是什麼？當一個國家，它完全不考慮民眾的福祉，以及文化發展歷史傳承之類的，舉國之力就是為了一人之天下，發動戰爭去消滅敵人的時候，這種流氓心態一般人是幹不過的。如果所有的屁民都像秦人一樣，只能通過上戰場去割下敵人的頭顱，才能改變命運的時候，這種禽獸之師獲勝或許是常識，但不代表它就是進步之師，正義之師，文明之師。

它只是我們熟悉的落後戰勝先進、野蠻戰勝文明的這種冷兵器時代的慣例。所以毫不含糊地說，商鞅變法是中國來自全世界，法西斯軍國主義最早也是最成功的樣板。

它在西方有一個孿生兄弟就是斯巴達，它所謂的富國強兵，富的是一人之國，強的是一人之兵，跟老百姓一點關係沒有。這種以高度集權瘋狂擴張為國家發展核心驅動的野蠻變法，取得一時的輝煌不爛，但最終失敗是它不變的宿命，因為它的核心就是反人類的，不可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我要講的第二個方面就是秦朝的統一是中國歷史的大退步。大家如果了解一點先秦的歷史的話，一定會有這樣的疑問：既然殤陽變法如此迅速的讓秦國取得了成功，為什麼山東的六個諸侯國不抄作業呢？誰會跟成功過不去呢？

根本的原因就在於，先秦時代奠定的華夏文明的根基，是貴族分封制和旅越文化，它和秦國舉國跟戰的這種軍國體制是格格不入的。分封制能夠奠定周王朝 800 年的國運，核心就有兩點。

第一點就是以文化人的統治思想，華夏族雖然是依靠武力不斷的殖民擴張，但是能在數百年之間不斷的散播文明擴大自己的地盤。華夏族並不是完全靠殺戮，而是靠修文備武，靠先進的農耕文明、旅越文化去征服四周的所謂蠻夷。

第二點就是地方自治和權力的分隔，貴族的權力層層分隔，對王權、軍權形成了極大的限制。實際上就形成了多個互相牽制、互相競爭的地方權力中心。這種地方自治的形成，是春秋戰國時代諸侯競爭、人才流動、思想爆發的根本所在。

為什麼那個時代的中國人，跟後世的中國人差異如此之大呢？這其實就跟分封制度密不可分。所以史書中，山東六國對於秦國通常都有一個滅稱，叫做虎狼之國。

從骨子裡面看不起秦國，不認同秦國的這種變法。至今成語裡面，還有兩個詞和秦國息息相關，代表了戰國時代對於秦國的這種普遍認知。他們是「縱連倒海」和「意不敵秦」。

這兩個詞的來源，是記錄戰國時代風雲集會的戰國策。他說的是齊國的一個辯士叫魯仲年，他為了拯救被秦國圍困的趙國，僅僅是出於道義，沒有任何利益驅使的情況下，單槍匹馬去說服諸侯出兵。

他為了表達對於秦國本質的認識，魯仲年說了這麼一段話：

「彼秦者，棄禮儀而上守公之國，權使其事，奴使其名。彼既視然而為帝，過而為政於天下，則年有道東海而時爾，吾不忍為之名業。」

這句話翻譯成大白話就是說，秦國是一個不講仁義，專事侵略的野蠻國家，以權術駕馭城下，視百姓如奴隸。如果秦國統一稱了帝，把秦制推廣到天下，那麼我魯仲年就算是跳東海自殺，也絕不苟且做他的順民。

這兩個成語後來都成了中國人心目中，反抗強權，絕不苟且的代稱。實際上，戰國策裡面關於虎狼之邦、「天下苦秦久矣，不樂為秦民」之類的表述，數不勝數。

改變中國歷史走向的最著名的一場大戰，長平之戰，根本的起因是什麼呢？就是韓國割讓給秦國的上黨郡。那裡的百姓寧可投降趙國也不願投降秦國，就是寧可要趙國的護照，我也不要你秦國的護照。

史記中的原話是這樣的：

「秦以拔上黨，上黨民不樂為秦而歸趙。天下不樂為秦民之日久矣。」

結果長平之戰就這樣爆發了。你想想如果秦國是今天的美國，這種情況還會出現嗎？上黨郡的百姓還會不會拒絕呢？

眾所周知，戰國時代他不僅思想自由，行為也很自由。民眾他是可以自由遷徙的，用今天的話來說叫做移民，話可以亂說，路不會亂走。

民眾願意往哪裡遷徙定居呢？其實最能說明他們的實際好惡，在主要記錄秦國人言論的商君書來明篇裡面，有這麼一段話：

「秦王他感慨自己國土雖然很廣袤，但是卻地廣人稀。而韓趙為商國，國土狹小，但是卻百姓眾多，百思不得其解。」

就問大臣怎麼回事，大臣就回答說：

「民不稀者，秦是棄而民苦也。」

大家看不上秦國的護照和戶口，不願移民到秦國來，寧願擠在韓趙位。就是因為秦國人，無論是士還是民，活的都沒有尊嚴，很辛苦。

這些史籍中的言論，在其後的考古中，其實也屢屢得到印證。無論是現在的「李業勤儉，月祿勤儉，睡地虎勤儉」等等，都有對秦朝嚴刑科法的實證，也記載了很多秦朝的底層民眾，他為了逃避暴政，從秦國逃亡他國的實際例子。

由此可以看出，關於商鞅變法、強國弱民、戰爭機器的軍國主義本質，在戰國時代就已經被山東的諸侯國看得很清楚了。

所以儘管商鞅變法讓秦國強大了，但是卻沒有人歌頌，也沒有人願意效法。現在我們經常說，中國人兩千多年沒有超越春秋戰國時代，諸子百家奠定的那種思想，其實並不是中國人不識長進，而是大環境扼殺了中國人的創造力。

拒絕分封，設置郡縣，徹底消滅貴族，讓秦國人很快就強大起來，並且依靠和後世法西斯軍國主義一樣的國家體制統一了中國。但是這樣的專制體制延伸之後，服從集權的需要，從此成為一切行為的出發點。

對於國家而言，對於整個民族而言，恐怕就不再是福，而只是禍了。一人的家天下，不僅扼殺了政治的活力，也扼殺了整個民族的活力。

沒有權力的制衡和內部的競爭，天下只會犬辱橫行。

現在我們說一個行業要繁榮，必須反壟斷，行政手段去強制分割，甚至要立法分割。壟斷不出，行業不行。

但是國家又何嘗不是如此？現代人類文明的政治制度的核心，事實上就是權力分裂，政黨競爭，地方自治。

我現在要說秦國統一中國是歷史的大倒退。可能大家還有一點不能接受，那麼你聽我繼續說。

第三點，統一不一定代表進步。在我們長期被灌輸的意識中，分裂就一定代表殺戮、擬散、屈辱，而大一統就代表強大、繁榮、光榮。事實上是這樣。 整個春秋戰國時期，華夏大地陸續出現過 100 多個數得上名號的諸侯國，互相之間征戰無數。但是就算你數到秦始皇統一中國，所有諸侯國死於戰爭的人數，恐怕也遠遠不及一個大饑荒三年造成的人口損失的零頭。

而春秋戰國時代，華夏民族閃耀出來的智慧光芒和留下的文化遺產，卻整整延續到今天。中國近代史上文化最繁榮的是哪個時候？北洋時期，恰恰是軍閥格局的時代，即便那個時代軍閥之間的戰爭不絕於途，但是和中共統一中國之後普遍性的苦難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在華夏民族最黯淡、最式微的五胡亂華的那個時期，其實傳統文明也從未斷檔。但是蒙元滿清統一天下之後，屠戮之外國脈斷絕、文化凋敝，士大夫階層整體性流氓疑惑至今。更不要說中共統一，完全用邪教的手段來治國，社會精英傳統文化鏟除殆盡，其荼毒之害勝於屠殺。

所以可以明確的說，諸如蒙元滿清中共這樣的大一統，它本質是專制愚昧落後的大一統，是野蠻戰勝文明、荼毒文明的範例，絕對是民族之害。這樣的一統它不如分裂。

換句話說，分裂就沒有一點好處嗎？隔壁就是韓國、朝鮮，眼下就是大陸、台灣，同一個民族的天差地別已經確鑿無疑的說明。對一個多災多難的民族，制度的選擇才是關鍵。

一個統一的大監獄，遠遠不如分割成天堂和地獄。一個民族要追究長治久安，不能僅僅沉迷於寧坐太平權，不做亂理人之類的低級的求生觀念，更不能熱衷於形式上的一統和表面的強大，它沒有文明制度的保證。

統一只是野性家的迷幻藥，老百姓的斷腸散。德國和奧地利是兩個不同的國家，但它是同一個主體民族。希特勒也曾經打著第三帝國的光榮的旗號把它統一了，然後呢？對兩個國家都是禍害。

回頭看看，蘇聯這種超級帝國的分裂是好是壞，當然是天大的好事。對於那些被它強制入伙的加盟共和國，對於東歐曾經的衛星國，對於那些曾經被它核而炸的中國人，甚至對於全世界的和平，都是好事。

這樣的帝國的統一，對外不斷輸出暴力革命，製造意識形態的對立，幾乎禍害半個地球。無數的人頭在他們烏托邦的試驗中落地，為專制的盛行提供暴力的保障，簡直就是人類文明的惡性腫瘤。

毫不隱晦地說，像中共這樣的流氓人權，習近平這樣的殘暴毒夫，他叫嚷的統一，不過就是擴大監獄的規模，擴大奴隸的拘束，何曾對老百姓有一絲一毫之力啊。 1949 年之前的東北，被日本人建設成亞洲第一工業區，落到共產黨手裡這幾十年就衰敗的不成樣子，救都救不回來。1949 年的上海，是遠東第一大國際都市和金融中心，根本沒有香港什麼事，但到了中共手裡也完全熄火了。

好不容易在英國人葡萄牙人手裡面繁榮起來的香港和澳門，一百多年的建設之功到現在也是風光不再。那麼還要讓中共去搞爛台灣的嗎？如果他們統一了台灣，那不過又是多了 2300 萬被奴役的人民。

對於普通的大陸人民而言，除了用血汗和生命去襯托這樣的統一偽業，還有什麼好處嗎？沒有啊。所以我現在要說，某些統一是歷史的大退步，大家能想通嗎？